今天的下午车棚似乎非常的热闹,基本上学校里所有的人都围在了那里,似乎像是在围观马戏的观众一般指指点点的……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并不是很明白,但是当我挤进了这嘈杂人群之中后透过那些若有若无的缝隙我看到的却是根本令人理解不了的一幕……
那是二年D班的李相烨在我的映像中,与其说他胆小倒不如说他无能。他是一个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会害怕的无趣的家伙……
但是我却想不到那种温顺的仿若屠刀下的绵羊一般的男人居然会和别人打架……
大家的自行车都横七竖八的倒在各处,在这自行车堆积而成的【废墟中】,李相烨坐在一个人的身上。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用自己那已经沾染上鲜血的拳头暴乱的捶打着身下的人。
他的眼神中甚至连以往的那种颓废与无奈都已经不复存在了,所有的感情都被某种不知名的事物夺去,使他陷入了这种狂乱之中。
“喂!你们给我停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份混乱持续了多长的时间,但是在年级主任的带领下所有的体育老师都赶了过来。
“都回家去,别在这里看了。不然记处分。”
老师将人群迅速疏散,很多人都无奈的而又失落的散去。但是我却没法转移开自己的视线……
看着他被体育老师们死死的抓住,如同疯子一般对着天空长啸着模糊不清的言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在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被按倒在地上的他的眼角滑过了一丝晶莹的液体……
“他哭了?”
我不由的觉得这样很不自然,如果只是简单的吵架而动手那么他为什么会哭呢?李相烨在我满脑子的疑问中被老师转交给了警方……
之后学校也回到了以往所有的那份平静之中,我自始自终都没有踏出校门,因为我很在意他那一瞬间的泪水究竟是为什么而流下的。
也许我这样子做会闲的我很多管闲事,但是我就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虽然我和李相烨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但是我了解他……
因为我也曾有过像他现在这样痛苦的一段时光,所以我了解他在很多事情上的很多感觉。因此我也明白……
能那他流下眼泪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怀着依旧略有些迷茫的心情,我走进了这件车库。血溅在水泥作成的地面上因为尚未凝固所以踩到的话还有些黏脚。
从车库的入口走到出口,一路上即使我在怎么认真的观察我也没有发现一点能让我了解事件的东西……
难道……是我想多了……事情就仅仅那么简单吗?
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我感到有些失望,于是我不得不离开车棚并快一点回家去,但是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却听到了一声扭曲的悲鸣……
那是……一条狗。一条很普通的,并没有什么血统的狗,它无力的倒在我面前用自己迷离的眼睛死死的注视着我,嗓子中也不断的发出令人悲怜的哀嚎。
“这个狗是刚才那个打人的小伙子的。”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我立刻扭过身子向背后看去。在那里我看到的是负责管理车棚的大爷。
他背着手站在我的面前,无奈的感叹着。心中似乎为李相烨感到深深的不平,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认为,但是仅仅是听着他的叹气声我就能感到他和我一样是【相信】着李相烨的。
“他的狗?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还受了这种伤?”
我好奇的询问着这位老人,而他只是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便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带着自己心中无限的感慨说道:天快黑了,你快回家吧。小姑娘……
老人似乎并不愿意告诉我什么,只是背对着我踉跄的走回了门卫室里。但是最少我知道这只狗是他的了,虽然别的事情我还依旧无法了解到……
这只可怜的宠物默默的注视着我,叫声也越来越微弱,气息就如同暴风中的风筝线一般,随时都会断掉……
虽然我自己也很不乐意做这种事情,但是我真的没有时间为这个可怜的宠物做什么,我所能做到的只有无奈的看了它一眼后便匆匆离去了。但是如果是他的话又会做些什么呢?
坐着公交回到了家中,爸爸和妈妈早已经在家里做好晚饭等待我的回来。我们像平常一样聊着各种各样有趣的事情,但是唯独有关于他的那件事情我说不出口……
吃完晚饭洗完澡后我穿着睡衣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趴在松软的床铺上我无所事事的打开手机。并不是为了玩游戏也不是为了和网友聊天以打发自己的无聊。我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桌面……
这是我偶然拍到的,那个人在人群之中行走着看上去是那么的颓废和孤独,就好像师姐将其遗弃了一般令人感觉痛心……
4年前在初中的生活中我和他背影是一样的,颓废且孤独。没有朋友的我也经常一个人走在人群之中偶尔感叹着自己的颓废。
所以……我才会在意他,我觉得他和我很像。只是我通过了自己的【掩盖】重新成为了另一个人,在高中的生活中得到了自己初中时幻想的事物。
但是他却没有,就像两个不同的世界线上同样的两个人经历着不一样的经历一般。我获得了自己的【渴望】,而他依旧在自己的【痛苦】中不断的沉沦……
所以,我想帮助他……
重新关上了手机的电源,我仰着头看着家里的天花板,灯管因为妈妈的打扫一直到保持着清洁的状态,但是灯泡的过度使用依旧让灯管的末尾出现一点点焦黑。
我和他就像这种焦黑一样生活在边缘的部分,有的焦黑被强烈的灯光所掩盖,但是依旧有些地方无法被光所掩盖。露骨的暴露在我们的眼中,令人感到些许的不适……
1.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16岁的小鬼?”
“在学校里和自己的同学打架,把人家的面骨都打塌了。”
“就这孩子?他看上去不像是不良呀。”
“谁知道呢?反正犯事的是他,咱们就抓他呗。”
看守站在走廊里用他们手中的警棍指着我,口中没有一丝遮拦的拿我们作为他们的谈资。
我仿佛一只受惊的仓鼠一般将自己抱成一个球一般,贴着最昏暗的角落里坐着偶尔也会抬起头隔着那沉重的铁栏看一眼走廊里来回巡逻的看守们。
正如那两个看守所说的,他们的工作就是把那些【犯罪的人】抓进这种狭隘的铁笼之中,像帮人看管鸟的零时工一样然后看管着他们。
我蹲在角落里在心中无奈的感慨着自己的愚蠢,不过是一条没有主人的残狗而已,但是我却为了这种无名无主的残狗去和不良打架……
我都开始想要嘲笑自己了,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是那么的幼稚!明明只要忍忍就能过去的事情,为什么我要把它发展成令人与人之间相互伤害才能解决的事情呢?
明明是在嘲笑着自己的愚蠢,明明是心中充满了笑意但是我为什么会哭呢?
眼泪顺着脸部的轮廓流了下来,我没有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哽咽,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我。就这样的我坐在只有老鼠才会躲避的角落里为着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原因,无声的哭泣着……
在哭泣之中我睡着了,在这狭隘的牢房之中的睡眠并不是很舒服但是我却在这样的地方梦到我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事物……
朋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中午11点了。拘留所的三餐都是定时的,所以我自然错过了早饭。一位看守无奈的站在我的牢狱旁边嘲讽般的说道:下次就不要睡懒觉了。
我无奈的继续蹲在角落里,像昨晚一样继续保持着无事可做的状态。但是就在我以为今天一天都将会无所事事的过去时一位刑警突然打开了我的牢狱。
“李相烨是吧?”
他一板一眼的审问让我觉得有些恐怖,从冰冷的地板上一点点的站起来,胆怯的注视着他那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我不安的询问起来。
“是的。有什么事吗?”
他猛得瞪了我一眼,然后一把给我拷上了手铐。不由分说的把我拉出里这间牢笼。
手铐上的锯齿咯得我的手腕几乎要流出血一般疼痛,但是我只能无奈的更在这个人的身后被他带着穿过这条长得似乎漫无边际的走廊。
最终我被他带到了一个叫做【会面室】的地方,在这里他解下了我的手铐并让我坐在一扇巨大的透明玻璃前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
我不安的坐在那里,独自面对着那扇玻璃猜测着推开那扇门的人物。
会是爸爸吗?还是说妈妈?又或者是弥生?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在我的脑中闪过,但是在那扇门真真正正是打开的那一刻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位我完全不认识的女生……
她在我的面前坐了下来,和我对视着嘴也一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对我说些什么事情,但却一直在犹豫着就像我平时希望和他人聊天的状况一样……
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太过于痛苦了……
“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我主动的挑起了话题,希望这样可以减少她的痛苦。她有些惊异的看着我,眼神也不在像之前那么犹豫。
“请让我帮助你。”
她突然这么说道,眼神之中的犹豫已经荡然无存,她用着自己那坚毅而又炽热的目光死死的锁定着我再一次的在我的耳边重复道。
“拜托了!请让我帮助你!”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再一次在我耳边腔调自己的意愿时,我居然没有任何感激的情绪。脑中充满的只有莫名的愤怒以及一种无奈的哀伤。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但是我觉得这个女人很恶心,我都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了。她却跑到这里来说自己想要帮我什么的……
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是因为同情吗?那样的的话我不需要。我已经独自一个人那么长时间了,这种时候对我表现出同情一板一眼的说着要帮助我的话……
“我不需要……”
我低着头冰冷的对这个令我感到厌烦与恶心的女人说道,声音中已经没有一丝情绪。我自己也明白自己此刻也是同样的令人生厌……
但是我真的没有和她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擅自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没有一丝回顾的走向了会面室的出口。在之前那位看守的带领下离开了这个令人心情糟透的地方。
我不知道那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对我这种恶劣的态度怎么想,但是她如果就此放弃的话。对我来说也算得上一件令人顺心的事情了……
再一次回到了铁牢之中后我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厌恶这个冰冷的牢笼了,重新躺在了拥挤的小床上我开始感到了自从来到这里后久违了的疲倦。
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睡去……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罪行一般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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